我爱我笔下的所有人

【原创】西塞秋(番外)

女将军×宦官

二千五百字



在一次与边疆外的匈奴军队交手时谢望莺不小心落入敌人的包围圈。

黄沙漫天,谢望莺一人一马一戟横眉冷对着前后左右的敌军。

匈奴人一圈一圈地将谢望莺围得无处容身,堪堪看去只见乌压压一片人,完全估计不出人数。

谢望莺握紧了手里的戟,用力一挥臂便撂倒近处十几个士兵,与此同时她夹紧马肚,以破风之势向前奔去。

顷刻,马蹄踏碎人骨,戟上沾满温热的血液——谢望莺在一片鲜红中向金灿灿的初阳奔去。

她是百姓心中的战神,是皇帝御封的常胜将军,区区包围自然不能奈何她什么。

谢望莺突出重围后第一时间与谢老将军汇合,顾不上抹去脸上的血迹,取出弓箭,一箭射杀了敌军的首领。

“真是服了,”谢望莺一边看着四散奔逃的匈奴士兵一边跟谢老将军说,“他们花这么大个劲就为了捉我么?常言道擒贼先擒王,他们不抓您反倒抓我干嘛呢?”

谢老将军骑在马上瞧了瞧谢望莺脸上的血迹,掏出怀里帕子伸出手替她抹去黏糊糊的鲜血。“莺丫头你没受伤吧?”

谢望莺嫌谢老将军的动作过分轻柔,抬手一把抢过帕子胡乱在脸上抹了起来,“您不问我还忘了,刚才背上被割了道口子,不深但估计挺长的。”

谢老将军眼底浮现出心疼之色,但他却没说什么。“我们回家吧。”说罢,他掉转马头,谢望莺与他并行而走。

路上,谢望莺的裹衣已被鲜血沁湿一大片,她不喜这种湿漉漉的感觉,便准备回了军营直奔寝帐自己胡乱缠上绷带换上一件干净的裹衣。

谢望莺刚随着谢老将军快近军营大门,远远一望只见梁苇一人站在军营外焦急地看着他们归来的方向。

谢望莺扯了缰绳率先奔向军营。梁苇在瞧见谢望莺的身影后本紧锁的眉舒展开来,“你回来了。”

谢望莺放开缰绳跳下马,疾步走到梁苇身前对他笑道:“对啊,我回来啦。”

梁苇本想问谢望莺早餐想吃什么却被空气中的血腥味打断了思绪,本舒展开的眉头又皱在一起。“你受伤了?”

谢望莺没把自己的伤口当回事,见梁苇如此紧张她着实愣了愣。“没什么事,就是背上被人割了一道口……”

话还没说完,梁苇便红了眼眶第一次对谢望莺厉声道:“你跟咱家回去趴着,咱家找大夫来。”

谢望莺几乎是被梁苇拽着回寝帐的,一回房间她就被梁苇强制卸甲,趴在床上一动也不许动。

“我真……”谢望莺看着梁苇那副心疼至极的模样心中难受,她开口想宽慰他,刚张口发音便让梁苇一个眼神给噤了声。

“血都把衣衫染成这样你还跟咱家说没事?”梁苇眼眶很红,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天知道他在看见谢望莺背上那鲜血淋漓的裹衣时内心有多痛,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是自己被砍上几刀也好过在谢望莺身上看见这样狰狞的伤口。

“大人,我真的不疼。”谢望莺把身下的枕头往怀里垫了一垫,她不习惯在梁苇面前脱得只剩肚兜——不能说是尴尬,只是别扭而已。

“你出去让别人给我上药吧?”谢望莺把头埋得极低,语气也软软的。

梁苇不可置信地道:“谢望莺你认真的吗?咱家在你面前你还让别的男子帮你换药?”

谢望莺没想到在这时候梁苇也能同别人争风吃醋,她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扭头透过屏风看他,“梁苇我也是个姑娘家,也会害羞的好不好。”

“那别的男人替你上药,谢将军就不害羞了么?”梁苇语气难得阴沉,半是因为他真的不愿让别人看见谢望莺这副模样半是因为他怕别人笨手笨脚会把谢望莺弄疼。

“梁大醋坛子……”谢望莺无奈地唤了一声,“好吧我说实话,我身上的伤很多,七扭八歪的,很不好看,我不想让你瞧见。”

梁苇眼中泛上一层薄雾,他忽地绕过屏风,视线却依旧望着别处,没有直视谢望莺。“有什么不好看的,谢将军不嫌咱家是个没把的阉人,难道咱家会因为区区几道疤痕就嫌你了?”

谢望莺下意识地想阻止梁苇的自轻自蔑,她说:“这不一样!”

梁苇道:“你别跟咱家拉扯,时间久了伤口会感染的。”

谢望莺悄悄地瞥了梁苇一会儿,她思考片刻,闷声应了。“烈酒跟金疮药都在柜子里。”

梁苇将东西取来,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开始替谢望莺清创。谢望莺本以为他会责怪自己几句,却不想梁苇竟一句话没说。

“疼了就喊出来,咱家不会笑话你的。”在浇上烈酒前,梁苇这般道。

话音刚落,谢望莺便觉得有什么东西直流进伤口里,使得她背上火辣辣的。

不过谢望莺依然没吭一声。

“谢望莺你是个傻的吗,”梁苇开口,声音里哭腔很浓,“烈酒浇伤口这么痛的,你怎么不叫一声啊。”

谢望莺听见他哭几乎是下意识想翻身起来,还未动作她便被梁苇压住肩膀让她乱动不得。“给咱家趴好。”

谢望莺默了默,想不出来什么话去安慰梁苇。她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可沙场上刀剑无眼,受伤乃是常事她实在不明白为何梁苇看见自己伤口时会那么难过和自责。

“梁苇,我不疼,已经习惯了。”谢望莺思考许久,却还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毫无宽慰效果的话。

“你以前吃了多少苦啊,小蠢货。”梁苇仰头望天试图将眼里的泪逼退回去。

谢望莺没道理地反问道:“梁苇,你以前吃了多少苦啊。”

很多,数也数不清了。

梁苇在心中回答道。

两人各自陷入各自的思绪里,沉默许久。

直到梁苇将伤口给她包扎好,谢望莺才道:“大人我其实有点后悔跟你在一起了。”

“谢望莺你说什么胡话!”梁苇忽地被恐惧所淹没。他虽然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谢望莺与他长长久久,但他没想到这天会来的这么快。

“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谢望莺察觉梁苇情绪不对,便伸出手拉住他的袖角道,“我是想到万一哪天我回不来了,大人怎么办。”

梁苇握住谢望莺的手,像是抵触和否定般地道:“别说胡话,你不会的。”

谢望莺却道:“我是一个将士,没有一个将士能保证自己每次会活着回来的。所以,梁苇你到那时会回京城的吧?”

梁苇喉咙哽了哽,“咱家不回去。”

谢望莺回头望他,眸中清澈如水。“你不走我会不放心的。”

“那就给咱家好好活着!”梁苇红着眼眶说。

谢望莺心底一触,半饷她才跟立誓似得看着梁苇眸子道:“好,我会好好活着,好好跟你在一起。”

他知道谢望莺自始至终都不是他一人的谢望莺。

谢望莺的心中有家国、有黎民苍生,也有辽阔的天地,谢望莺从不是那种为了儿女情长而放弃自己的理想与自由的性格。

即使梁苇再怎么害怕她出什么意外、出了军营便一去不返,但他依旧舍不得以爱之名去禁锢住她的本性,更舍不得以爱之名去要求她放弃她热爱的生活方式。

谢望莺啊,本身就该戎马天山、不受拘束地将人生活的快意。梁苇喜欢看她在马上奔驰,喜欢看她在广阔的天地间随心地笑。

梁苇舍不得让谢望莺为自己改变一分一毫,哪怕他爱她至极。

于梁苇而言,谢望莺是一座美丽的高山。

所以啊,山不过来那他就过去。

评论(16)
热度(116)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江山忆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