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笔下的所有人

【闲萍】在你的窗户里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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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一个故事,一只小猫被丢弃之后再被人捡着,那猫必定会收起性子变得很乖,很听话,不敢再露出本性,它害怕再次被丢弃。

他把这个故事讲给陈萍萍听,那人故作不懂的绕开话题,目光落在那野花上。

范闲不恼,俯身给他掖掖毯角,随意的给野花浇水。他不知道怎么让那人放下心防,相信自己永远不会离开,不会厌恶。陈萍萍把自己锁在一个房间里,任范闲如何敲门,那门都不会打开,只是,他的喜欢与爱,透过那门到了范闲身边。

陈萍萍给予范闲的爱总是带着像飞蛾扑火般得悲壮感,好似他把心递给他,范闲就一定会把它踩烂,扔进粪桶,嗤之以鼻。

范闲不知自己是哪件事让他误会,会误会到这种地步。他一直在把自己推远,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厌恶那人,可陈萍萍明明知道,范闲喜欢上他了。

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言语什么。日暮西斜,阳光渐渐退出密室。街旁人家点了星火,在过着安然日子。远处传来乐声,料的祈年殿上正莺歌漫舞,推杯换盏。范闲瞥着窗外,一轮满月不知何时爬上天空,静静地望着这片神州大地。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范闲忽的思考起人生来,中华上下五千年,平均人寿命不过区区七十几年,搁在历史长河中微小到如同蝼蚁。他不理解陈萍萍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顾虑,这些顾虑让他束手束脚,什么也不敢讨。范闲想不明白,说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为什么放在普通人身上反倒成了一句空话。

“你不去吗?”陈萍萍开口道,他抬眼看向窗外的月光。月光如雪,洁白如玉。

“不去,”范闲一口回绝,玩弄着水瓢心不在焉道,“我那老爹只想把我灌醉,好让我再背几百首唐诗宋词。”

陈萍萍觉着他小孩子气性,不禁弯了弯眉眼,“那你不去见见海棠朵朵?”

“估计一会就来了。”范闲起身,扭头问道,“她能进监察院吗?”

“你的院子,哪能问我?”陈萍萍理理衣袖,一脸的莫名其妙。

言若海推门而入,见两位院长谈笑,斟酌许久才行礼报道:“范院长,有人找你。”范闲闻言,得意的瞧了陈萍萍一眼,似在说我不去,她来找我了。

陈萍萍掩嘴轻笑,挥了挥衣袖,少年得了允许便大步流星地去了。待范闲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那人才缓缓叹了口气,眸中深邃看不清情绪。

他一直在少年面前掩着情绪,不曾把情感完完整整地吐露出来。他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居功自大,目中无人的可怕角色,似身体的残废并没有把这种自信削弱一分一毫。可范闲知道,那人内心深处藏着的是一种无法想象的自卑感。少年何尝不知陈萍萍看向自己时总是百般滋味夹杂着。

秋风明月,夜空星稀。范闲见到海棠朵朵时,她正倚在那石碑上百无聊赖地啃着萝卜,“你怎么才来啊?大冷天想冻死我?”

范闲嘻嘻一笑,便夺过海棠朵朵手中的萝卜,贱贱的咬了一口,“呸,你是兔子转世就喜欢啃这萝卜啊。”说罢,欲将那白花花的萝卜扔了。海棠朵朵眼疾手快,在空中接住,顺带把范闲打了一拳,少年自是不想败下阵来,他急忙扬腿挡住她的进攻。

两人在门前大展身手,连玩带打,大战三百回合,起初的“战引”早已不知飞到哪家屋檐上,闭目养神去了。“得得得,你尽占便宜,我不跟你打了。”海棠朵朵连退五步,收了真气,环手对范闲道,“我不过啃个萝卜,你上来就打,算什么事。 ”

“九品高手送上门来,岂有不练练的道理?”范闲竟理直气壮,他不知从哪摸出来两壶酒,把其中一壶扔给海棠,纵身一跃上了房顶。

清风明月,一夜好光景。虽已经入秋,一壶老酒下肚也不觉凉意,两人坐在房顶,仰头视着夜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你谈恋爱了吗?”范闲忽的转了话题,让海棠朵朵好一阵愣神,“就是有心上人了吗?”

“没有。”海棠朵朵略显嫌弃的白了范闲一眼,道,“难道你有?”

“有啊,陈萍萍就是了。”范闲赫然笑道,洁白月光倒映在他的眸里,出奇的好看,“他可是被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海棠朵朵一脸的不可置信,恨不得把范闲从房顶上推下去,他是疯了还是傻了竟说出这种话来。她强忍着冲动,别过头看着这片土地。

 “谈恋爱好麻烦,特别是跟一个没安全感的人谈恋爱。”范闲有些醉了,也不管海棠朵朵能否听懂,便自顾自的叨叨起来,“他一直把我往外推,一直把我往外推,烦死我了。”

“那就不谈呗。”海棠朵朵很不理解为何范闲会自讨苦吃,既然不开心何必纠结于这人,只要放手就万事大吉,为什么他不放手呢。海棠朵朵想不明白,打心眼里觉得范闲有病。

他抬眼瞧着那人,忽的笑出声来,“你别这样看我,我怕。”范闲懒道。他想再倒些酒喝,却被海棠拦下,“你再喝小心从这滚下去,我懒得救你。”

小范大人眨巴着眼,见着她把酒全灌肚里,自己只好作罢。范闲并没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只是感觉自己有些飘飘然,这种醉意刚刚好。

范闲翻下屋顶,把海棠朵朵撂在一边,进了房间,寻着陈萍萍的身影。他想在那人面前撒泼打滚,不讲理地讨一句陈萍萍喜欢范闲,反正自己醉了,那人即使生气,他也拿自己无可奈何。短短时间这只狐狸已把对策想好。

“回来了。”陈萍萍把视线从案卷上移开,落在醉醺醺的范闲身上,“你怎么喝酒了?”

范闲不答,摇摇晃晃的走到陈萍萍身旁,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我——饿了!”他气呼呼地坐在地上,像一个小孩蛮不讲理的讨要着东西。陈萍萍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让影子给范闲准备吃食。

电灯泡已清走,范闲便开始胡搅蛮缠模式。他一会趴在陈萍萍的腿上嚷道要听萍萍唱曲,一会站起身,在那人身上落下吻痕。范闲也不管陈萍萍反抗,他现在是个醉鬼,干什么都是情理之中,赖不得自己。

瞎搞一番,陈萍萍已被范闲弄得泪眼婆娑,该占的便宜占了,狐狸才想起正事。

“萍萍,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陈萍萍垂下眼眸,没有回答。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一身鸦青色官服反着亮光映在石墙上。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陈萍萍毫不犹豫地答道,他害怕一刻的犹豫就会让范闲不安。

陈萍萍知道,面前的少年,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危机感。范闲会无理取闹地把自己身边的人全部赶走,恨不得昭告天下说他陈萍萍是独属于范闲的。这些他都知道,也顺着少年的心意做着。可次次午夜梦回,那少年总是不安的问道,你喜欢我吗。

他总是这样,迁就着自己的少年,以不可见的形式小心翼翼给予着范闲安全感。但陈萍萍的安全感范闲始终给予不了。

“可我也喜欢你啊。”范闲嘟囔道,他的语调染了哭腔,“我把您搁在心尖尖上,您不知道吗?”

陈萍萍眸里见了涟漪,他别过头,望着明月,不敢说什么。

“我知道,是因为现在的封建制度把人硬生生的分为三六九等,可是,我喜欢你啊。是明目张胆的喜欢,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给您的那种喜欢啊。您真的真的,不用小心翼翼地喜欢我,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底。萍萍,萍萍,你知道吗。”

陈萍萍不知要说些什么,所有的话如鲠在喉,让他觉得难受。对于自己来说,范闲一番心意像是重坦压在他的身上,他却不想卸下,不想拒绝。半辈子沉沉浮浮,没有一丝牵挂,主子何时想要自己性命,他便能随时丢弃自己的性命,只因他在这人世没有留恋的事物。直到范闲出现,陈萍萍才发觉自己竟有些惜命了,他开始留意四季轮转,白云苍狗,留意起岁月在自己脸上划出的痕迹。

范闲对自己来说,是软肋也是铠甲,是负担也是救赎。陈萍萍本打算这一生只藏于暗处,静静地看着范闲娶妻生子,这一腔爱意随着自己入土后便散于九幽。

“萍萍,萍萍。”范闲伏在他的腿上,轻唤着他的姓名。

陈萍萍伸手抚着范闲眉眼,眸中星光熠熠,他依旧拿不定主意,心底却平静许多。

“安之,我,爱你。”陈萍萍有些迟疑地道出这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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